《归来》观后感
周末看了一部由张艺谋执导,巩俐、陈道明主演的电影《归来》。影片落幕时,雪花飞舞,凄美中透着清冷。爱,大概是这世间最美好也是最悲凉的存在——它可以是支撑生命的信仰,也可以是囚禁灵魂的牢笼。巩俐与陈道明演活了冯婉瑜与陆焉识之间的深情与悲情——原来,这世上最蚀骨的孤独,是那个你等待一生的人,就在眼前,你却再也认不出他来。
影片开头是他们俩的女儿丹丹在跳《红色娘子军》。她眼神坚定,姿态昂扬,对舞蹈的热爱一览无遗。丹丹想跳主角吴清华,为此她付出了全部努力。但由于家庭成分问题,即使她比崔美芳跳得更好也没有机会。恰逢此时传来她父亲改造逃亡的消息,让丹丹的舞蹈梦更是蒙上了一层阴影。这也为后来悲剧的发生埋下了伏笔。
陆焉识是一名教授,会弹钢琴,待人谦和,在文革时期被打成右派发放大西北。时代的一粒灰落在普通人身上就是一座大山。为再见妻子一面,陆焉识逃回上海,敲响了自己的家门。婉瑜知道是他回来了,但她不敢开门,也是这一次的犹豫,让她余生都不再锁门。女儿丹丹回来,在楼道撞见了自己的父亲。20年没见,丹丹的眼里没有喜悦只有恐惧,害怕父亲回来被发现,自己的舞蹈梦泡汤。狭窄昏暗的楼道里,危机四伏的时代,父亲来不及说这个时代的荒谬如何造就了这场分别与疏离,留下一句明天火车站8点等她的母亲的口信就匆匆离开。
丹丹自然是不同意自己的母亲去见父亲的,可母亲却很坚持:以前都是为了你,这次我要为你父亲!于是她连夜揉面蒸好一大袋子白馒头,清晨赶赴火车站去见那个自己日夜忧心的丈夫。拥挤的火车站天桥,一边是婉瑜焦急寻找,一边是丹丹带着人步步紧逼,陆焉识站在天桥下大喊“冯婉瑜,冯婉瑜“,这一刻他脱下了口罩,去掉了伪装,站在了阳光下,不再畏畏缩缩。也许为了见妻子这一面,他早就做好了被抓的准备,根本没有想过退路。婉瑜看见围上来的人,拼了命地喊”焉识,快跑”,但这一次他不跑了。他做了自己所有的抗争,却依然逃脱不了命运的摆布。
三年后,文革结束,陆焉识平反归家,妻子却已认不出他。无论他用何种方式最后都被赶了出来。而女儿丹丹,因为当年举报自己的父亲,不仅失去了跳吴清华的机会,也被母亲赶出家门,成为一名纺织女工。命运弄人,归来时,一个再也没法跳舞,一个得了心因系失忆,一家三口,看似完整却再无圆满。
婉瑜虽然认不出陆焉识,却每月准时去火车站接他。在收到那封5号归来的信件后,更是风雨无阻,直到白发苍苍。而陆焉识呢,成了一个给她念信,陪她接自己的人。影片节奏始终平缓,情绪克制----没有嚎哭没有控诉,只有贯穿始终的那份淡淡的忧伤。而当画面一次次定格在“陆焉识“的接站牌上,这种无声的表达,却在观众心中掀起汹涌的波澜。
究竟是怎样的时代,怎样的命运,要让两个相爱的人把春夏秋冬都错过呢?
或许,《归来》真正讲述的,从来不是一个人的归来,而是一个时代如何让千万人永远地“离去”。那些雪中的等待、门后的张望、信纸上的字迹、站台上的身影,都是无法被平反的时光,是无法被归还的人生。而爱,在这样宏大的叙事里,既成了苦难中唯一的微光,也成了记忆里最温柔的囚牢——它让我们在漫长的失去中,依然选择相信;也在永恒的缺憾里,学会与命运和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