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评论

《罗生门》影评观后感

发表于2014-12-15 10:07 热度: 作者: 观后感
《罗生门》影评观后感
 1950年,黑泽明重新创作、导演的《罗生门》是一部具有世界影响力的作品,继荣获1951年威尼斯国际 电影节上金狮奖后, 第二年 《罗生门》 又荣获了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为日本 电影登上世界影坛起了开路先锋的作用,也因为《罗生门》的巨大成功, 黑泽明一举成名,从此奠定了他在日本电影 史乃至世界电影史上的重要地位。日本电影理论家岩崎旋 在他的专著《日本电影史》 中说, “这部日本战后电影的 杰作, 使日本电影进入了一个新的纪元。”
影片问世几十年来,有关其思想主题的讨论一直没有中断,存在很大的争议。概括起来,大致有三种观 点:第一种观点认为,影片表达了人的不可相信与对人性的绝望;第二种观点认为,影片表现了对客观 真理存在的疑;第三种观点认为,影片抨击了人的自私、堕落,同时肯定了人道主义。[1]
一、人的不可相信与对人性的绝望
《电影的观念》的作者梭罗门认为,《罗生门》的主要意图在于揭示人们为了维护自我形象而编造 的谎言。[3] 导演黑泽明曾在自传《蛤蟆的油》中说:“人对于自己的事不会 实话实说,谈他自己的事时,不可能不加虚饰。这个剧本描写的就是不加虚饰就活不下去的人的性。甚至可以这样说,即使人死了,也不会放弃虚饰,可见人的罪孽如何之深。这是一幅描绘人与生俱来的罪孽,人难以更改的本性,展示人的利己心的奇妙画卷……如果把焦点集中在人心之不可理解这一点来读它,那么,我认为就容易理解这个剧本了。”[4]因此,可以将影片 理解为是要表现人性的虚伪。
《罗生门》之所以给人们以毁 灭性的打击和强有力的震撼,就是 因为片中的虚饰已经超越了它的一 般意义。在这里,虚饰是掩饰罪恶的借口,至此,人性之恶已经发展 到极致。强盗多襄丸承认他是凶手,却还要歪曲事实,就是要表现他的英雄气概。真砂撒谎是想强调她被男人抛弃后的深深的痛苦,并为自己的罪恶开脱。而武弘想把自己的死归咎于真砂的背叛和不贞,试图挽回懦弱无能的男人的尊严。就连樵夫也在光天化日之下掩饰真相,其用意只不过是否认他拿了那插在武弘胸口的匕首。面对真相,三人都选择了撒谎。

二、真理的相对性
后现代主义哲学家福柯认为:“世界的意义不是单一的,而是具有不可计数的意义。人们解释世界 的方式是无限的,我们面对现象, 应当寻求多种多样的解释。”影片 试图说明,每一个人看待世界上的 万事万物时,都带有强烈的主观色 彩,内心都深埋着自己的某种动机和目的。所以,任何一种叙述,都不是完全客观的。尽管每一个人所表达出来的观点和看法,都具有一 定的客观性,但也存在着极大的主观性、片面性和谬误性。完全客观的事物或绝对的真理是不存在的。在影片中我们看到,在关于同一案件的四种叙述中只有两点是不矛盾的:即武弘之死与真砂身。但是,关于武弘被杀的经过,几位 当事人与目击者的说法完全不一致,矛盾重重。强盗多襄丸说是他杀死了武弘。 他强奸真砂之后,想走。但真砂哭 着拉住他不放,她说,多襄丸和武弘, 两人必须死一个。于是他便和武弘 决斗,杀死了武弘。
武弘的妻子真砂说是自己杀死 了丈夫。她遭强暴后,被绑在树上 的丈夫用阴森、轻蔑的眼睛盯着他。她说:“从他的双眼中,我所看到 的既不是愤怒,也不是悲痛,而是 冰冷的目光和憎恶的表情。”她在 屈辱与精神错乱之中,用匕首刺死 了丈夫。借女巫之口说话的武弘承认是 自杀。因为多襄丸强奸了她的妻子 后,要求和他结婚,妻子想跟多襄 丸走,便让他杀死她的丈夫。多襄 丸吃了一惊,推开她走了。妻子也 离开了那里。武弘在极度的屈辱与 绝望中自杀。
旁观者樵夫则说,强盗多襄丸 强暴过真砂之后,跪在地上请求真 砂跟他走,说他愿意金盆洗手,改 恶从善。真砂二话没说,捡起匕首 将捆绑丈夫的绳子解开。两个男人 明白她的意思,是要用决斗的方式 来决定她的命运。可是武弘说他才 不愿意为这样的女人决斗,还骂女人在两个男人面前出丑,为什么不自尽。强盗多襄丸也表现得很怯懦,不想决斗。于是真砂也采取了截然不同的度,气急败坏 地大声痛骂他们俩,骂他们名不副 实,有意激怒二人,让他们决斗。多襄丸和武弘不得已才出手,名为 强盗和武士,但本事平平,一个将 插进地里,另一个把砍入树中,拔也拔不出来,决斗成了撕扯式的 扭打。而真砂趁他们决斗之际,只 身逃走了。后来,多襄丸碰巧从地 里拔出长,刺死武弘,但他自己 还在瑟瑟发抖。
影片里有四个关于事实的版本,三个当事人都称自己是杀人者,关于杀人的原因与过程不一样。樵 夫作为目击者和见证人,理应客观 公正地描述事实,但他的叙述也前 后自相矛盾,先前说武弘被剑所杀, 后却又承认自己确实顺手拿了插在武士胸口的镶螺钿的匕首。从影 片的叙事来看,它触及了一个现代 解释学的主题:一个由人参与其中 的历史性事件在它发生以后,它的 事实、价值和意义,并不存在完完 全全的如其本然的原初叙述。它在 它的叙述者的连续不断的叙述中,总是使自己的本来面目若隐若现,从而具有一种漂泊不定的开放性。[2](p49)综上述,“电影天皇”黑泽 明所要表达的哲学理念是:客观真 理都是相对的;没有绝对的真理。
三、人道主义的胜利
黑泽明在日本《电影旬报》 1952年4月上旬号刊登的采访中谈 到:“所谓近代疑精神——幸运 的是我还不能达到它,我愿意单纯 一些。也许在这些地方有个飞跃。我这样安排人物,就是想让人物以 意外的姿突然出现。假如只是挖 苦的语言,那批判就浅薄无聊,如 果乐观地想一下,实际上对于那种 严厉的批评我是有些疑的,但是,那时候的确是个飞跃啊。”[5](p105) 这段话向人们宣示了黑泽明一贯强调的积极乐观的人生度,充分肯 定人的生存价值和人生意义的道德 理念,以及人道主义终会取得胜 利的道德信念。
影片中暴雨倾 盆的罗生门段落是全片的纵贯线,也是影片主旨所在。在荒芜不堪的 罗生门下,樵夫、行脚僧、乡下人如同三个审判官,对丛林事件与纠察使署当事人的供词做出了不同的评判。乡下人是一个坚定的人性恶信 奉者,以“人人都在作恶,我也不 妨作恶”为人生哲理。他不但冷嘲 热讽行脚僧和樵夫的感叹,而且在 后还实践了他的人性之恶——抢 夺婴儿外套,人性之灭绝令人发指。 他的行为与强盗多襄丸的行为又有 何区别? 行脚僧有悲天悯人的情,但 是,现实的残酷和人情的冷漠让他 迷茫失措,开始疑人性之善良。后,当樵夫毅然收养了弃婴,并 对他说“我已经有6个孩子,再添 一个也不过一样的辛苦”时,他慨 叹道:“幸亏你,我还可以相信人, 我可以继续保持对人类的信心了。”“婴儿出现”是一个具有象征 意象的段落,哭声意味着黑暗中的 一丝光明、一种希望,樵夫毅然收养弃婴的行为,体现了人的善良本 性的恢复,显示了黑泽明作为艺术 家对待人生的积极度。在结尾部 分,黑泽明遵从并按照大众对人生 持有的永恒信念,以乐观的度表 达了自己对人性的看法:人性中尽 管善恶交织,但善总是更有力量。 [6](p277) 婴儿的出现是阴沉压抑的影片中的唯一的一抹亮色。他的出现, 唤醒了人类本真的善性,人并不 是如整个凶杀案所反映的那样虚伪、 毫无人性以至无法拯救。尽管婴儿 的出现在整个影片中只占了很小的 一部分,似乎显得苍白无力,甚至 好像有些说教的味道,但这正是黑泽明一贯的人文主义理念的流露。正是通过这个偶然事件,人的善性和责任感再一次被唤醒,“他人即 地狱”的观念被多多少少地颠覆了, 支撑人精神上崇高的价值理念并 没有轰然倒塌!这种以积极乐观的 度看待生活、看待艺术并充分肯 定人的生存价值和人生意义的理念, 构成“电影天皇”黑泽明重要的电 影思想,即:人道主义终会取得 胜利!

参考文献:
[1]周文.世界电影经典解读[M].北京:中 国广播电视出版社 ,2009.
[2]王迪.通向电影圣殿[M].北京:中国电 影出版社 ,1999.
[3] 斯坦利 • 梭罗门 . 电影的观念 [M]. 齐宇 , 译 . 北京 : 中国电影出版社 ,1986
[4]黑泽明.蛤蟆的油[M].李正伦,译.海南: 南海出版公司 ,2006.
[5]佐藤忠男.黑泽明的世界[M].李克世, 崇莲 , 译 . 北京 : 中国电影出版社 ,1983.
[6]吴贻弓,李亦中.影视艺术鉴赏[M].北京: 北京大学出版社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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