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路人甲》影评观后感
2015年7月13日晚,和小爸比一起去看了《我是路人甲》,在观影此片之前,已有朋友已经看完,有的对我说,你一定要去看,真的很感动,有的说,让我想起自己在横店剧组的那些日子,虽作为一个幕后工作者,但看着那些鲜实的群演如何如何……于是终于等到小爸比有时间了,走进了已三个月未进的电影院。
14日早晨8点醒来,照常打开微信,看到小邓的留言,是他连夜写的《路人甲》观后感(即回忆录),他也是昨晚带着爸比去看了,想必也是观影之后颇多感触,难以入眠,或和爸比吧啦吧啦了自己也曾去当群演体验生活的快乐经历。我读完小邓的回忆录后思绪万千,曾经的一幕幕都即刻涌现脑海,尽管已经十余载,却都还历历在目。是的,我曾经也有过那样的经历,看到《路人甲》,万国鹏第一次当群演,和王婷在主演背后做背景一遍一遍来回走时,我和小爸比小声说,我也曾经那么走过一天,最后还没拿到钱,小爸比似乎很惊讶,说为什么,我说因为工会的劳务是月结,当时我已经走了……说到这时,我应该从头说起,不然会很乱。
那已经是11年前的事了(哇靠,你肯定第一反应我是有多大了,嘿嘿,我不会告诉你的,如果你问我有没有20,我会诚实的告诉你我过三个月就21了,细心的人都发现了,请叫我天山童姥吧~),我和我的同学,当然也是我最好的姐妹,一起辗转汽车火车共47个小时到达横店,火车是绿皮车,硬座,42个小时,我查了下,现在已经没有那趟车了。当时哪来的那么大勇气,大概是因为年幼无知,无知者无畏嘛,没错,我们都是未成年。而为什么要千里迢迢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呢,我又如何知道东方好莱坞这个地方的呢?因为~其实我神马都不知道~但我的好姐妹知道呀,可她又如何知道的,因为她是城里娃呀,城里娃见多识广呀,而我就一乡下土妞,在我的早餐还是面条包子和粉时,人家已经每天吃开封菜了,我跟着她第一次吃了M记,学会了投稿当时流行的校园杂志,她还给我扎马尾,把自己的衣服给我穿,给我从乡里妹子打扮成清纯美丽的校园女神(艾玛,别喷我,真是这样)。说那么久还没说她是谁,好吧,就算我告诉你她叫某某某你也不认识,她就是L。L有一天L跟我说,我们在这学习有神马意思,有何种意义,我们每个月在这花掉几百块钱(没记错的话当时我妈每个月给我300-600),花了家里的血汗钱却神马也未曾学到,我们不应该这样生活啊……说到动情之处且声泪俱下,年少如我虽对她的难过也感到心疼不已,但——然并卵,我有神马办法咧?于是继而她又说,你知道横店影视城吗?不知道。那是一个专门拍古装电视剧的地方,中国的古装戏都是在那里拍的。哦。你知道吗。我不知道。你知道我们每月在这花掉几百元,而C却在横店每个月赚3000块钱。我心里想,辣么多!!!(说明下C是谁,C是她的老乡,习武长大,在同窗半年之后退学,只身去了横店,做了一名光荣的武行)L对我说,其实我们也可以的,尤其是你,长得这么好看又这么古典,你去了之后肯定很多导演找你演戏的,我们也就可以赚钱不用花家里的钱了,吧啦吧啦……当时未曾涉世的我真是听得心猿意马,加之L长枪短炮梨花带雨,我真是不忍拒绝,虽在之前从未独自出过远门,但我从来就是只要身边有个人,不管你男女老少,我就天地无畏了这么个性格。于是我基本已经妥协,随后L又详细说了我们怎么请假(没错,是L找了个理由我们逃了学去的,也没和家长讲,小盆友们可千万别跟我们学),做什么车怎么去,然后买票,到了请C关照之类的一切安排。
然后大概前后47个小时吧,我们到达了横店,除去路费后,两人大概一共剩下500块钱,我们找到了C,他带我们看了他租住的房东家其他房间,他住4楼,我们最终在2楼租了一间屋子。大概20个平方,除去一张折叠铁床外什么都没有,唯一的电器是天花板上的日光灯,我们找老板要了一个茶几,房租150一个月,C给我们赞助了一床没有被套的薄薄的散发着香喷喷脚臭味的被子后,这就算是我们的家了,我们的“横漂之旅”正式开始!
因为接下来的日子注定是艰辛的,我们交完房租之后,每人大概剩下200来块钱,为了节省一切开支,晚上我们也不开灯,因为住的房子临街大马路,路灯透过玻璃窗屋里不是很黑,这样仅需用电的就是我俩的手机了,每楼层都有一个公共洗手间,洗手间有一个充电插口,手机没电了就躲到里面去充电(所以经常有人在外面问怎么上个厕所这嘛久啊),这样我们就不用交一分钱电费啦,我们是机智的少女!我们把折叠床展开, 4月份的横店虽不是很冷,但夜晚多少些许凉意,仅有的一床被子是选择铺还是盖呢,最终我们选择穿着衣服直接睡床板,这样能保证最大的温度,臭被子也不会直接接触身体了,是的,我们就穿着衣服睡了。半夜的时候,记不清是几点了,总之我们都被一声巨响从睡梦中惊醒,你猜怎么着~怎么着~怎么着~床——塌——了!没错,床塌了,塌成了一个V字型,就是中间折叠的地方坏掉了,于是我们的屁股凹进去,头和脚则在高处……这并没有让我们感到沮丧,可能是因为年轻吧,也许是因为刚到所以兴奋吧,或者就是我们太累了,毕竟一路奔波了两天才能躺下睡个好觉啊,在别无他法的情况下,我们聊了几句,就又沉沉的睡去。到了第二天,我观察这张折叠床头尾都是有挡板的,而这两块挡板也可以折叠,于是,机智如我,我把这头尾也折叠下去,于是这张V型床就成功晋级成了一张榻榻米了,至今我都要夸自己一句——宝宝真棒!
然后,我们各花50元买了清明上河图的景区门票,在里面溜达了一天(和万国鹏何其相像,不过他去的是明清宫),中间有看到一个剧组在里面拍戏,L说你去那剧组周围晃,去看他们拍戏,说不定导演就看到你了,抓你上去演戏了,哈哈,当时是多么滴天真无邪呀~过了下午两点,好像是又饿又渴,虽然我们有带馒头进去,就是想着要在里面多呆一会儿多寻找机会,甚至L说,我们在闭园的时候就找个地方藏起来,今晚在这个里面睡下,明天继续寻找机会,不然出去了就进不来了,多贵的门票呀~当然,我们熬不到晚上就出来了,第一是不敢露宿“野外”,第二实在是又渴又饿呀。
再然后的几天,为了省钱,我们买了桶装饮用水,C带我们见了一个副导演,我们自己也去工会留了个人信息,然后就是等。等待是没有尽头且消磨人意志的,因为无所事事,整天就上街逛,这其中我买了两件衣服,一件20一件40,然后就是和C和他的武行朋友(称之为D吧)一起去网吧上网。大概这样过了一个星期,L就宣告破产了,因为在家习惯了吃开封菜的她,还是免不了一个人上街吃了好几顿的麦肯基,而我深知不能这么糟蹋钱(原谅我这么说,因为我不喜欢吃也吃不起),从未和她一同去过,加之我当时真的对那种食品无感。她破产之后又能怎么办呢,一同出来的,就一同承受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何况我们还是好姐妹呢,而我自认为自己很能吃苦,和她在一起的时间里也是我一直宠着她,因为我认为她是城里娃比我娇贵,她在家从没干过活的,不比我们。自此后我得照顾我们俩的生活了,我跟她说麦肯基你就别想着吃了,一天两顿2.5的快餐我们也吃不起了,所以就上午吃一顿,下午吃一顿。上午我吃一个馒头5毛,给她买一块钱3个的肉包,因为我带了一瓶老干妈来,就着馒头吃感觉还不错的说。下午吃一顿快餐,2.5元三份素材,米饭管饱,我一般都吃两大碗,本来长身体的时期就很能吃,而当时更是能吃 1了。尽管这样,L还是很不开心,没有钱,没有茫茫多可以聊天的同学,吃不好睡不好,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与负面情绪。
这里先讲个小插曲,有一天晚上我和D散步,我看到一间洗剪吹的门店里面亮着粉红色的灯,我还很质疑的说,为什么他们不装白色的日光灯呢,粉红色的灯他们剪头发看得见吗?D很深奥的说,额,跟你打个赌,你要是进去洗头,他们肯定不会给你洗。我不解地问,为什么啊,理发店不给人洗头啊。D很神秘的说,我进去过,我说要理发,店员告诉我,我们不理发但可以按摩。我说这又是为毛啊(原谅我当时真是天真无邪没见过世面),他说因为这就不是理发店,而是……好吧,我又认识了新的世界。
再叨哔一件高能经历!我们隔壁住了个姑娘,五官姣好,皮肤偏黑,衣着曝露,给我感觉并不好,看着比我们大,没说过话,有时候能看到一个男人出入她的房间,应该是他男朋友。而某一天下午我回家后看到这个女孩(以下称她为W)在我们房间和L在聊天,W见我回来了,结束了聊天,道别后回了自己屋。我赶紧关门和L聊,你怎么和她在一起了,貌似L说W请她吃了麦肯基,然后L告诉我,W是个XJ,我的天哪,我都惊呆了,那你怎么可以和XJ一起玩呢?W不是有男朋友吗,他男票不知道他做XJ吗,答案是她男票知道啊,他每天晚上还骑电动车送她去酒店上班呢。好吧,我又特么观了世界了!!然后L说,虽然W是这种身份,但人还是挺好的吧啦吧啦,W对她说我们有什么困难就跟她说之类的。后来有一天我们见到她和他男票在楼下吵架什么的,为什么吵我已经记不得了,只记得W哭了,他男票骑车走了,之后我们就一直陪着W,然后一起去逛了街,坐了黄包车,她说她一眼就能看出来街上的女孩哪些是演员,哪些是XJ,当时稚嫩的我俩都对她的神技表以膜拜不已!后来我们知道了她比我大一岁(和L同岁),她做这份工作还要养那个操蛋的男友,以及她在当时横店最高级的酒店ZT,接待过哪些男艺人等等……然后她邀请我们去她工作的酒店玩,是的,你没想错,她说她晚上去上班的时候可以带我们一起去玩……去她ZT的酒店玩~玩~玩~我实在是记不得当时的心理了,因为我们真的跟她去了!!!我们一起坐了一辆黄包车,出于紧张与不安,我们问,我们能随时走吗,她说,你们不用等我,要是觉得不好玩就走就好了,然后忐忑不安的我们已到了酒店楼下。跟着她上了楼,进入了她们的工作准备间,就是个大大的更衣室,靠墙都是沙发,陆陆续续来了好多姑娘,开始碎聊啊,然后都各自换上美丽的曝露的着装,再补补妆啊神马的。我俩就像两只小兔子一样,坐在离门口最近的沙发边上,看着眼下这五颜六色的姑娘们,紧张而好奇。W换好衣服后,说她先去跟经理报道,一会儿进来跟我们说,我和经理说我的两个朋友来了,我跟她说了你们是演员,她说待会请你们喝咖啡,哦,我们经理是个女的……然后又出去了。我俩突然大眼瞪小眼,细声说,咖啡里不会给我们下药吧,不会是要把我们卖了吧,然后两人各种恐惧,互相说,一会儿能走就走,不能走也别喝咖啡,或者借口上厕所逃跑,会不会有壮汉拦着我们不许我们走啊……估计当时俩人的心理已经要抓狂了,不管了,我们走吧,我数321,推开门就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酒店楼下,路上L给W发了条短信,说我们走了。哎,好险好险,怎么都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总觉得要请我们喝东西就画风不对啊。后来W跟我们说,她仅仅只是看我们无聊想带我们过去玩而已,没有想卖掉我们的意思,真的,所以我一开始就跟经理说了你们是演员。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到横店第二周发生的事情。
第二周的时候,我们接到了工会群头的电话,让我俩去演宫女,一天的群演,是央视的一部古装正剧哦,我们好开心的去了,之后听组里其他群演说,这个组的早餐超好吃的,有这个那个十几种东西,跟自助餐似的,不过我们那天开工没那么早,就没有吃到传说中的豪华早餐。因为我们演的是跟在太后身后的宫女,难免镜头就带到了,所以还有幸的被化妆师画了人生中第一个妆,化妆的时候,在一旁等戏的女主演和另一女主演说,看这小姑娘,长得还挺好的(我被人夸奖了耶,好羞羞)。古装戏就是要放茫茫多的烟饼啊,全程被熏得不要不要的,一开始跟着太后身后走,一会儿站在她们身后当人肉背景,一会儿去端茶送水,一会儿给女主梳头,一会儿给女主舀洗澡水,一天下来当了三个女人的丫鬟,还是累得傻逼样儿呢~不过我还好,因为自小喜欢上蹿下跳,翻山越岭,乡下孩子嘛都这样,所以感觉还行,L可没我那么好了,本来近期就没吃好,估计是低血糖,放晚饭之前都差点晕过去,反正已经站不稳了,最后几点收工的不记得了。这是人生第一次上镜,第一次化妆,因为长得较好,副导还让我说了一句台词,一年后L知道这部戏要播出了,守着央视一套还真就看到我了,然后说电视里你脸好胖啊,废话,我那还是少女的婴儿肥好吗,根本还没长开。最后这一天的群演工资我们没拿到,群头给我们开了出工条后,我去指定地点拿工资,却被告知,劳务费是要拍摄日一个月后去领的。当时还是20元一天,两人40,失望之余,也算是给我的戏剧人生添了一个开场白了。对了,那天就是在清明上河图景区拍的,我们还说,早知道现在能进来当初就不应该花50买票了。
这已经是第二周了,L的情绪越来越差,也不记得她哭了多少次,说我每天无所事事,每天就在万盛街上逛来逛去,每个店里的老板都认识我了,我都不好意思再去逛了,我真的要疯了……最终她告诉我她受不了了,要回学校了,她说她已经叫家里的朋友转路费给她,到账了她就去买票,就回去了。而我什么感受呢,我会和她一起回去吗,答案当然是“No”,我是一个多么要强的人,虽然外表文静乖巧,内心却完全是一颗汉子的心!我一定不能就这么回去,充满梦想的来,灰头土脸的走,这~太~丢~脸!我不要这样,我不能走,要走你走,我如何也要拍个戏拿点钱回去,再说,我也没有路费回去了,你有朋友给你转钱,而我没有,我只有等到每个月妈妈给我生活费,还不是那么准时,而现在,还早着呢,我没有退路,我只能在这扛着。于是乎,大概是我们到达的第15天,她独自搭车去义乌回去了,而那天,我去了另一个古装剧组当群众,在江南水乡景区。那一天也是印象深刻,就是我所说的在主演后面当背景走了一天。那天的天气格外热,到达景区后,一辆中巴车开过来,不知是副导还是服装的人,把两编织袋从车上扔下来,招呼一声,说群演自己过来拿衣服穿上,然后一群人就上去抢,都想挑到好看又比较干净的。那整个一天,我就从东头走到西头,从南头走到北头,中间等戏的空闲我们就坐到巷子里面的地上躲阴,别的群演对我说,你很小吧(这不废话吗,其他人还在教室里解方程式的年纪),你长这么好看可以去做特约呀,不用当群演,特约最少都有40一天的,我听了也只能哦了。群演里,除了十几二十的年轻人,还有小孩和老人大婶,我问他们,为什么那个爷爷都那么大年纪还来当群演,这么辛苦,他们告诉我,这儿有个“群众村”,顾名思义,整个村里的人男女老少都出来当群演了,这是他们的生活来源。嗦嘎!因为当天太阳实在太烈,群演的戏服都不知道多久没有清洗过,到了中午的时候我就开始全身发痒,各种难受,但没办法,只能忍着,大家都忍着,群演就是这么辛苦。跟上一次一样,辛苦了一天最后也没有拿到钱,因为要等到今天起后的一个月,我没有等到,我好像把兑换单给了叫我去的那个小群头了,他人挺好的,中午放饭的时候还帮我去领盒饭。
此后的日子就是一个人了,我不知道我当时是否害怕一个人在外地生活,但肯定不是特别害怕的,但我记得往后一直到现在我都是挺害怕一个人生活及出行的,虽然我还一个人去了西藏尼泊尔,但我在路上都遇到了很好的一路照顾我的小伙伴,谢谢你们(题外话了,那次的旅行有机会再写,估计也得写一两万字)。之前忘了跟你们说,我带过去的行李,除了身上穿的,还带了一身换洗衣服,一瓶老干妈,一包100g的免煮燕麦,一包方便粉丝(类方便面),还有一瓶洗发水。然后我们刚到不久,对金钱还没什么危机感的时候,我还去理发店洗了个头,因为楼层的公共浴室里没有热水,当时还不太暖和,不敢洗冷水。但~后~来,为了省钱,就一直在洗手间洗的冷水头,感觉头皮没有身子怕冷,身上呢,就拿毛巾打湿了擦一擦,没错,是擦,不是洗,太冷不敢洗。所以,所以,所以,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我们去那里就一直没洗过澡,没洗过澡,洗过澡,过澡,澡。哈哈,我现在都难以想象我是怎么坚持下来的,我可是有轻微洁癖的人啊,只能说明人的潜力都是无限的~这里先透露下,最终我是一个月的时候才洗了澡,洗了很久,很久,搓出了很多泥,多泥,感觉轻了很多,瘦了很多,哈哈~因为一直有洗头,所以我表面是看不出来脏的,挺多看起来没那么白吧。
L走后没两天,我也即将破产了,或者说已经破产了,因为我只有三块钱了,我不敢去快餐店吃饭,哪怕只要2.5,可我吃完这顿或许明天就会饿肚子了。桶装水也喝完了,我也没钱再买了,渴了我就跑到四楼,去找C借了热水瓶和电棒,烧水喝。没钱吃饭幸亏我走之前还带了两份干粮,之前一直没吃的燕麦和粉丝,我貌似还带了漱口杯,我把杯子洗洗之后泡了燕麦,燕麦是个好东西,放一点就能发一杯,满满饱腹感,虽然没有糖和奶,一点儿味道都没有,但,你可能不会了解那种幸福感,因为我一天就吃了这一杯东西。那一小包大概吃了两三次就没了,然后我还有一包粉丝,可是我没有碗来泡它,它又不像方便面可以吃干的,那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呢?当人被逼疯的时候我们总是能开发自己的潜能的,你或许在想我是不是把袋子撕开就在袋子里泡,或者我把粉丝碾碎分几次在杯子里泡?不,我都没有,我知道袋子不能受热,至于为什么没在杯子里泡我也不记得了。其实我一直觉得吃苦没什么,反而对于以后的人生是最宝贵的经历,我愿意珍藏也愿意分享这种经历,但这一幕却是让我难以启齿的一件事,几乎无人知晓,包括L。最后,我可能是开门去洗手间的时候看到了另一间屋的人在吃泡面,是桶装泡面哦~想必你已经猜到了,我当时一直偷偷的观察,看到人家吃完之后把面桶丢到房间外的撮箕上,伴随着无比紧张的情绪我箭步冲过去,拾起面桶就回了房间,那种感觉跟做贼一样,其实我并没有偷东西,我只不过捡了一个垃圾而已,但为何我心里却有那么大的羞耻感呢,因为我觉得自己像个乞丐,呵呵。我往捡来的面桶里倒进开水洗了洗,把粉丝泡上,舒舒服服吃了一顿有油有盐的食物,心满意足的。
再后来,我连干粮也吃完了,但我还有三块钱,你猜我会在饿得不行的时候再去吃一顿快餐吗?要是你,你会吗?反正我没有。我那时候想着,我必须求救了,但我不能向家里求救,因为我妈根本不知道我跑去横店了,如果对我妈说出自己的境遇她不得担心死。或者我可以向同学求救,但我最好的朋友就是L,她也是借了钱才回去的,肯定没有钱来救我了。最终,我拿这三块钱去了电话屋,给我远在广东打工的小姨打了个电话,小姨只比我大三岁,我们感情非常好,在家的时候她像亲姐姐一样疼着我。你可能又要疑问我为啥有手机不拿手机打,跟你说了手机漫游贵啊,若是停机了没钱交话费,群头电话来了我都接不到啊,所以我去了电话屋,电话屋的长途通话只需要三毛钱一分钟,我有三块钱,可以打十分钟。我决定跟小姨打十分钟的电话,这样能说的明明白白的,而且我就算省下一块几毛的也没卵用,我很确信,我打了这个电话,明天我就有钱能吃上饭了,欧耶~小姨说明天给我打200块钱,今天去银行已经来不及了,我说没关系,一个晚上我还是熬得住的,我说你不要挂电话,我们就聊到电话断线吧……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特别轻松。我很好奇的是,这整个过程我都没有哭,其实我是一个很爱哭并且特别容易落泪的人,从小就是,现在还是,但我真的没有印象说我因为没钱吃饭或者去捡那个面桶的时候哭了的,我没有,不知是不是因为年幼而不怕苦累,反正肯定不是什么自己选择的路就一定要坚强打死不能哭啊什么的,那时候社会上的人我才见过几个呀,哪来这么高逼格的人生观。
打完电话的第二天,我记得我当时在CD的房间玩,然后收到了小姨的短信息,不是喜讯而是噩耗啊噩耗~~~小姨说,当地银行低于1000元无法汇款,而她没有那么多钱,所以没有汇成很抱歉帮不了我了,我不知道银行怎么会有这么奇葩的规定,但不排除有些地方规定就是你闻所未闻的,反正小姨是肯定不会骗我的。而那时,CD们可能从我的神态里看出了什么,也或者我向他们透露了什么,记不得了,总之那天晚上他们去吃快餐时叫上我了,所以我没有饿一整天,很感谢他们。这其中有一天,我一个人在屋里饿着肚子看着茶几上L走之前从麦肯基带回来的几张优惠券,上面印着汉堡和炸鸡,我盯着那张纸看了很久,忽然觉得,纸上的汉堡似乎鲜活了起来,我不知道我是否闻到了它的香味,但我至少流口水了,没错,我望着纸上的汉堡流口水了,我明明对这一类食物没有一点儿感觉的,我一直不理解L为什么喜欢吃那些东西,我就觉得那个没有饭菜好吃还那么贵,而我当时确实流口水了,我是真饿了,饿到不能让我看见任何食物,哪怕是只是个图案。而隔壁的W不知何时也发现了我的窘境,某一天对我说我请你去吃饭吧,若是平常我应该会拒绝,但当时我跟她去了,当然也只是去了我们平素光顾的快餐店,那时候快餐真的很便宜,素餐2.5一个,荤餐也才3.5,她应该是请我吃了荤餐了。因为当时已经知道她的身份,加上之前还去了她的“大本营”,我就和她一路聊,你为什么要做这个,你可以找份工作呀,,你家里知道吗,还有你那个男朋友不好呀……然而她也很友好且无奈地答了一路,相比我们经常听到的什么家庭悲惨,父母重病,供弟妹读书这种狗血故事,W倒是坦诚得多,所以我到目前回忆起来,仍然觉得抛开她的身份不谈她还是个好女孩,她请我们去酒店的那天并没有想卖掉我们。她告诉我,她跟家里说自己到横店当演员来了,当然不知道她在干这个,他爸若是知道的话要打死她的,至于为什么不找个好男朋友,就算自己找个白领,月薪3000(当时这个月薪已经很高了),那他自己得花一千吧,孝顺的话给家里一千,再给我一千,可一千根本不够我花的……哎,我也就不说什么了,默默地吃了饭,吃的饱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