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影评观后感
上班非常的无聊,于是就用一个“肮脏”的播放器——快播,看了一部非常“圣洁”的电影——《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毫不费劲地记住了一句台词:“人生真的很讽刺,自己竟然变成了当初最讨厌的样子”
看了《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之后,以至于你很难把它跟一位女明星的导演处女作联系起来看。里面的女主角郑微,不难发现有当年“小燕子”的影子。而女二号阮莞则是拿青春跟爱情打赌,拿处女膜跟爱情打赌,结果是为爱丧命。
这是一部散文式电影。因为它要顾虑的事情很多,摆布起来又都很微妙,有那种外人看不出的吃力:无法靠单纯的戏剧性事件做抓手,只能凭内在戏剧性的起承转合来推进,所以怎么讲故事特别吃功夫;没有强大的视觉效果做依靠,只能在具体而微的寻常中体现诗意,所以电影表现手段特别吃功夫;没有鲜明的开端、发展、高潮、结尾的叙事线索,只能靠旱地拔葱地制造一种节奏来引领观众,所以导演对于电影内在的情绪逻辑的把握就特别吃功夫;散文式,而同时又是群像展览式的电影的格外吃力之处在于,编织感。你要把几条并行的线索,不动声色的编织起来,人为却并不着相。这个最难。看似随意而时时都需取舍,掩盖设计而处处都是设计。导演没有几分真功夫,是断然会出大纰漏的。但是,看过之后感觉,真的挺好。这绝不是一部靠卖明星卖诚意卖情怀去搏出位的电影,赵薇扎扎实实拍了,你可以踏踏实实的看。
当然,这并不是我要说的。
我以为,谈恋爱以手机和互联网的出现为界限,存在一个显著的古典和现代派谈恋爱的分界。《致青春》虽然讲述的是90年代中期的大学校校园,同住一个宿舍的四个女生的恋爱故事。但因为那时候手机、互联网还没有风行,所以看起来这几场恋爱都是当面锣对面鼓,稳扎稳打的谈法,是古典派的谈法。所以,这虽然是一部八零后的电影,却并不使70后60后感到隔膜。
“小飞龙”郑微是个大大咧咧但聪慧明觉的女孩子,她谈的是一场性情中人才会有的轰轰烈烈但是漏洞百出的恋爱。因为偶然的不打不相识,不可遏制的爱上了家境贫寒但是学业优秀对自我设计容不得一厘米差池的陈孝正。这对前半场的欢喜冤家在历尽劫波之后,仍然以男方的背弃收场。郑微失去了初恋,收获了自我认同;大美女阮莞是一株温润的校花,全校男生暗恋的对象。她的对象远在另一个城市上大学,她对爱情有一种随和外表下掩盖的痴狂,痴狂到可以旷课跑到男友的城市去为男友的一夜之失去收拾残局,痴狂到只要赵世永一声召唤,哪怕马上嫁做冯妇了,也要千里万里赶赴,拼死一会。阮莞牺牲了所有人包括自己,成就了她自以为的爱情。令人难忘的一个场面是,当初还是个大学生的她,抱着已是方寸大乱的男友,像个悲伤的母亲;家境贫寒的黎维娟是一个对未来存在深度自我设计的女孩,是内种生怕被占了便宜,生怕自己吃了亏,生怕自己的爱情和处女膜卖不出好价钱的精明的女子。在了结了跟河南老乡一段似有似无的情缘之后,早早地嫁做商人妇,如愿以偿地成为了一个眼神惊惶的豪门继母;男孩气的朱小北,在生活的重压下回避了爱情,但她回避不了的是世态炎凉,并最终为了尊严冲天一怒,被迫离开校园,独自闯荡,安身立命。
如果稍作总结,不难发现,故事里所有的男孩儿都配不上他的那个姑娘:陈孝正配不上郑微的勇气,也配不上校长女儿的勇气;赵世永配不上阮莞的勇气;操蛋的校方配不上朱小北的勇气。有人说这是一部女性主义电影,我是打心眼里认同的这个判断的。一个女性视角、女性立场、以女性的自我救赎作为立意的作品,《致青春》几乎是一部严格意义上的女性主义电影而不是爱情轻喜剧。
这是一部有态度的电影。这是本片和赵薇不得了的地方。
影片最重要的态度发生在郑微在得知陈孝正背着她利用了校长女儿的好感抓住了出国深造的机会,光速办理好出国手续马上要绝尘而去的当口。当最初的慌乱平静下来,郑微对自己的闺蜜说:“爱上他是我自己的选择,为他付出是我自己的选择,现在我要为自己的选择结账,这没什么好抱怨的。”影片的最后,郑微又对这位试图重叙旧情的前男友说:“还有意义么。现在我们对于彼此都已是无用之物。”想想看,这几乎是我听见过的,一个女人对于伤害过她的男人所能说的最诛心的话了。
郑微的态度告诉我们,爱情不是用来沦陷的,而是用来处置的;男人不是用来敌视的,而是用来超越的。
很多女人,尤其是年轻的女人,最大的人生理想无非是找到一个对的男人,之后一辈子绑定在他身上,成为他的副卡,靠着他预支自己的大部分人生。女人的悲剧太半源自于此。而这部电影至少告诉你一件事。根本不存在所谓对和错的男人。男人本不是你人生的答案。更不是可以安放人生的靠得住的解决方案。总的来说,男人是个问题。你需要把这问题摆平了,生活才得圆满。或者呢,你被这问题摆平了,人生虽然破碎,然而你将获得成长。影片的四个女主人公,一个得到了看上去的圆满,一个破碎了,两外两个,获得了成长。
扯远一句,在超越男人这件事上,女人的结局无外乎三种。打个爬山的比方吧。有一种呢,一辈子艰苦跋涉,恨过爱过,嫁了从了皮了累了,最终匍匐在山脚下,主动选择把自己的内心格式化,一辈子只面对着这一堵山墙过活,时时堵着心。就比如黎维娟;第二种女子,经过艰苦跋涉,她登上了山顶。这时候,当曾经的世界终于踩在脚下的时候,她终于发现,她看见了风景,这风景来自内心,那么美,那么丰富,令人心旷神怡。于是,她的人生开始了另一段故事,这个故事往往与自我修持心灵成长有关,沿路仍然会有很多的精彩,但已和脚下的这位男士无关。所以有话,所有有境界的女子,都曾经有一位逆渡她的男人。就比如郑微;还有一种女子,经过艰苦跋涉,她也登上了山顶。但是神奇的是,她并没有爱上这座山,而是爱上了攀爬这项运动。于是她们变了。她们内心坚定,目光清澈,一路小跑,欢快地穿越在生殖器的丛林里,并不稍作停留。而男人对于她们来说,分成了简明的两种,能睡的和不能睡的。这类女子,通过物化男人,解脱自己。这样的例子,在影视作品里不多,在生活里不少;
超越不了男人的人生,是被各种心碎煎熬的人生;超越了男人的人生,是也无风雨也无晴,旷达却终不免苍凉的人生。男人,无一不是承欲而来;女人,大多难脱情执深重。《致青春》大概说清了这个实相。
其实,这也不是我要说的。
其实,我想说的是,这部电影至少还有一个价值,那就是,它会使很多的观众,在电影散场离座而起的时候,回记起了自己的青春。不管是上世纪初《大浪淘沙》里面的革命的激越的时代,五十年代《青春万岁》里面兴致勃勃、百业待兴的时代,七十年代《与青春有关的日子》里面残酷而浓烈的时代,以及未及书写的万言难尽的八十年代……总是会缅怀,会眼前一热,心头一软。私下觉得,过往的所有时代虽然各有各的调性,各有各的悲欢,但是和当下这个时代相比,有一个最大的不同就是,以前的年轻人总还有机会为了爱情以外的东西而激荡。我们有机会领略为了某种信念相濡以沫,同气相求,我们有机会为了自己的未来而发声,甚至有机会以自己的血肉晴朗共和国的天空。那时的我们笑容明媚,男孩志存高远,女孩灿若夏花。那是我们曾经的青春,虽然终不免背叛了,却仍然荡气回肠的存在。
说回来,现在的时代可供孩子们体会的,只剩了小情小爱、执手相看的青春。这是安稳的,但也是暗淡的,是那种一口真气散掉了的黯淡,连背叛都无从谈起的黯淡。
而只配谈场恋爱的青春,算得上青春么。
而连青春都安放不下的时代,安放得下爱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