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图腾推介会在半个多小时的花絮中总结了不少看点和卖点,条条在理句句中肯,但再多的描述性文字也无法及得上那20分钟的影像带来的震撼。选取放映的几个片段独具匠心,全都是围绕着狼——这复杂又神秘的动物而展开。场景则各有侧重,分别刻画了它们的隐忍耐心、嗜血狠厉和机智狡诈。
第一幕围捕黄羊只是个序曲,从对狼充满好奇的“外来户”陈阵和土生土长的毕利格老人的旁观者视角入手,以成吉思汗和蒙古人的耐心为引,黄羊的安逸懒散和狼的伺机而发被切换的镜头对比得愈发突出。芦苇丛隔开了两个世界,一边是闲庭信步悠然进食的食草动物,一边是凶相毕露虎视眈眈的食肉动物,尖利獠牙下滴落的涎液,枯黄帷幔中若隐若现的贪婪双眼,期间穿插着老人的旁白,一下子勾勒出了那种山雨欲来的危机感。但这绝不是动物世界场景再现——随着逐渐推远的镜头,我们只能看到受惊跑远的羊群和奋起直追的狼群在皑皑白雪上留下的痕迹。此处刚刚好的留白让我们和陈阵都知道,尽管无法看到结果,但胜负早已在老人之前不紧不慢的解说中悄然落定。
紧接着的狼马大战,是全书最引人入胜的段落之一,也是我对电影最期待的部分之一。早先流出的各种片场路透和文字描述将这种期待推向了最高点,在看过完整片段后,我只能说,无论你是否是原著粉,期待有多高,相信我,阿诺导演绝不会负你所望。长短镜头的结合,虚实相依的杂糅,远景与特写的切换,宁静安详与生死相搏的平行交替,多个视角的全景式呈现,都让这一出堪称挑战拍摄极限的大动作场面高潮迭起,比起白纸黑字的描述而言迸发出更加惊心动魄的鲜活之美。期间穿插的两个构图精巧的空镜头则充分显示出导演对自然独一无二的感知力,橘色夕阳下肆虐的狂风,纷飞暴雪中辽阔无际的山川冰河,壮丽而动人。此外,影片在黑夜中巧妙地运用光影对比,把紧张的气氛推向了最高点。雪地上由牧人手电筒发出的光芒照亮了急速奔跑的狼的眼睛,虽然转瞬即逝,但那一双泛着莹绿色光芒的狠厉双眸令人难以忘怀;如果加上独立于山顶,默默注视马群沉入湖底的头狼的单眼特写,简直完美地刻画了一群数量稀少却疯狂狡诈的复仇天使。这一段的配乐大气磅礴气势逼人,紧张刺激的画面配合跌宕起伏的旋律和节奏,堪称丝丝入扣,天衣无缝。而马蹄踏雪、牧人呼号、万马嘶鸣和狼群嚎叫的立体声效,让3D场景的真实感发挥到了极致。我不知道阿诺导演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但单凭这短短几分钟,就足以赢得我这个影迷全部的敬意。
作为全片连接读者与狼的纽带,陈阵这个人物的性格也可以在片段中窥见一斑。很高兴是由冯绍峰塑造这个热爱草原热爱狼群的知青形象,他身上宁静中带着执拗、赤诚如稚子的气质与美丽的草原几乎融为一体。当他面对出生小狼时,小心翼翼又轻柔熨帖地抚摸着毛茸茸的可爱狼崽,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满足笑容,那是对这头在蒙古人的传说中孕育着天地精华的腾格里化身的初生精灵所充满的浓浓的眷恋之情,仿佛掌中这一团小小的生命就是他的全部信仰和全部世界。不夸张地说,看了他这么多部电影,给我留下最深印象的,正是这满面如春风般的微笑。而在另一幕中,他对嘎斯迈冲动又深情地表白,则将这个人物心底的倔强和执着表现得恰如其分。此外,“嘎斯迈”昂哈尼玛坚强果决,“毕利格阿爸”巴森扎布淡定从容,都让这部电影增色不少。
除了特效场面宏大、演员演技精湛之外,各种小细节也相得映彰。无论是每一头狼身上与众不同的毛发和神态,还是对背景环境精细的镜头描绘,无不印证了阿诺导演那句贴切的比喻——“法国的奢侈品享誉世界,而奢侈品定义于手工定制。我们的电影正是这样一部为观众精心打造的手工定制成品。”而我现在唯一的疑问——这究竟是不是一个值得我们反复品味的好故事?答案只有在2月13日全片献映之时方能解开。但我相信,它不会让我失望。
最后引用采访中重复率最高的一句话作为这篇观后感的结尾,也许是为狼图腾付出努力和心血的所有电影人们共同的心声——
拜托各位,多多排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