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二》观后感
我的脑海里还浮现着最后失去所有亲人的财主老范心如死灰的那种绝望的神情。也将永远忘不了电影呈现的民国三十一年,公元1942年发生的这一切。
荒凉的乡村路上,臃肿的灾民蹒跚前行。路上风雪漫漫,随时可能饿死在逃荒途中,带出来的牲口都已充饥,有人典妻卖儿,有人暗自庆幸。为了填饱肚子,尊严的底线在这条路上低到乌有;日本的飞机几次轰炸,慌乱中自己的战士也会顺手牵羊以强欺弱;不可想象的世界,人吃人,狗吃人。
影片一开始,是一群饥饿的民众跑到财主老范家,想混口饭吃,不料东家欲报兵。一场打斗开始,死伤无数,老范的家被烧,儿子被杀,粮食财物在混乱中丢失不少。一边是被侵犯的无辜财主,一边是饥饿的可怜灾民,该同情谁?怜悯谁?
财主老范带着妻女、怀着孕的儿媳和一个长工走上了逃荒之路。在万千的灾民中,老范算是比较幸运的一个。俗话说,饿死的骆驼比马大,在别人早已断炊断饮时,他们还存有不少粮食。看到家里原来的帮工卖女,他也有恻隐之心,周围人看到他施舍小米一个个都充满期待,可惜逃荒路漫漫,灾民无数他一己之力无可奈何,只好说是借给他们。
家财被溃军抢走,粮食一点不剩,原来养尊处优的他竟合伙偷驴,不幸驴走丢,肉没吃成反丢了帮工性命。女儿娇生惯养,逃荒路上仍带着一只猫,宁肯自己不吃也要喂猫。儿媳产后失血过多又受了风寒,没多久便去世。妻子勉强支撑,到洛阳时也走了。大年三十,有人来灾民区买人,女儿说是受不了这种饥寒交迫的生活,其实是想用自己换来一些小米让父亲活下去,她自愿让老范卖了她。他们一心想逃到陕西,结果到陕西境内了,老范唯一的孙子却窒息而死。现在是真正的家破人亡。原来充满希望,想象着白手起家东山再起的老范心如死灰,只愿死的时候离家近一点。路上遇到一个刚死了母亲的孤女,认她做了孙女,以后两人相依为命。
小安是一名传教士,笃信上帝。看到老范家破人亡,说是他没有信仰,没有听从上帝的旨意。逃荒路上,他一直在劝说灾民信教,为死去的灾民做弥撒。在他的心中,上帝是最崇高的。一路上他看到流离失所的灾民饥寒交迫,日本的飞机毫不留情的扔下炸弹,软弱无力的灾民被欺压,在这些灾难面前,上帝似乎没有帮上一点忙。见到神父梅甘时,他不禁说出他的疑问,这里发生的一切上帝都看得见吗?既然能看见为什么什么都没做?上帝如果都不过魔鬼,那信他有什么用?心中的信仰在现实面前奔溃。其实信仰只是内心的一个支柱,它并不能对事情的发展变化做出直接的帮助,只能让内心平静,增加面对一切的勇气。
花枝是一名普通的农妇,有着自己一直守护的东西——一双儿女,跟着丈夫带着婆婆出来逃荒,她从未喊过苦叫过累,只是不愿孩子受到伤害。婆婆病重,丈夫欲卖了女儿换点粮食,她宁肯饿死也不放弃女儿。怕自己走后一双儿女没人照料,她主动提出嫁给老范的长工拴驻,又让栓驻卖了她换点粮食带着自己的孩子讨条活命。走之前,她看到栓驻的棉裤破败不堪,又让他换自己较好的那条。她尽了一个母亲的全力!
白修德是美国《时代周刊》的记者,亲眼见证了不可想象的灾情的严重。他的食物和毛驴被人抢走也不在乎,他冒着生命危险拍下了许多照片,到处奔走请求国民政府救灾。面对自己束手无策的状况,他只能对神父梅甘说说自己的观点:有人死去我可以接受,让我无法接受的是那么多人颠沛流离,政府却没有任何救援。
在这条逃荒路上,温情已无计可施,灾难让太多人变得麻木,感情变得淡薄,饥饿激发了最原始的欲望,每个人心里都想的是自己和亲人安好,别人如何无所谓。所以就出现了老马这样投机的人,老马原来是县衙的伙夫,在逃荒路上做了巡回法庭的庭长,在他眼里这场荒灾挺好,他只盼望着在这场灾难中折腾些成绩,希望在灾后可以升官发财。没想到后来日本兵来了,他仍旧是一介伙夫,还得夹着尾巴做人,将尊严踩在脚下。
灾难面前,人性的善恶一览无余。真正让人感到的悲凉的不是灾难本身,而是灾难中温情的缺失与道德的沦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