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影评——生命有时,惟愿永恒
《Letter from an Unknown Woman》(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是美国环球影片公司1948年出品的电影,根据奥地利作家史蒂芬·茨威格的同名小说改编,由马克斯·奥菲尔斯执导,琼·芳登、路易斯·乔丹参与演出。
导演奥菲尔斯在尊重原著的基础上,通过艺术性的改编加工,融入个人巧思与创意,打造了一部兼具美学色彩、思想价值、社会意义的精品电影。
“着笔独特,
绘就绝伦佳作”
电影相较于原著,在人物身份设定上进行了调整,男主角由原著中的作家R变为音乐家布兰德,男主角身份的修改促进电影叙述脉络的发展和情感的表达。
无论是原著或是电影,故事发生的地点均位于奥地利的音乐之城——维也纳,20世纪初的维也纳群星璀璨,是欧洲活跃的文化中心,现代主义艺术运动蓬勃发展,因而男主角音乐家的身份更能与环境基调相调和。
Letter from an Unknown Woman
在影片中,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舒缓动听的钢琴声在院落里飘荡,秋千上的女主(少女时代)不禁为此陶醉,此段钢琴曲是李斯特练习曲《叹息》;已身为人妻的女主(青年时代)参加歌剧会时,偶遇出席这场盛会的落魄音乐家男主布兰德。
音乐家的这一身份的设定比起作家,对于动态展示内容的影视作品而言更具张力,更富于浪漫色彩。
电影中男女主角的装造也经过了精心设计,女主由少女至青年,从贫困的单亲家庭女孩到家庭环境改善后的贵小姐,她的衣着由简朴单调到优雅奢华;男主角音乐家的衣着与追求女主的中尉军官、女主的丈夫约翰有所不同,服装的不同风格代表不同人物的身份,一定程度上展示了20世纪初欧洲的服饰时尚与风貌,为观影者们提供了一场品味西方的盛宴。
电影在故事内容上创造性的增设了男主布兰德与女主丈夫约翰决斗这一情节,具有好莱坞电影戏剧化的风格,并将其分别设置在开头与结尾,壮烈的氛围呼应凄美的单恋,悲剧之美寸寸入心。
“人性之灯,
是明亮或暗淡”
影片的开头,挑明了男主布兰德被邀请去参加一场决斗,而他暗中让管家备好出门远行的行李,并打算从后门离开,逃掉这场决斗。影片的结尾,布兰德不再逃跑,决心赴约,电影由此落下帷幕。正是这一别出心裁的设计,让这部影片独具特色,将《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引入另一层思考的维度。
原著通过大量的女性心理描写,更凸显的是女主纯粹而痴狂的爱恋。作者茨威格也并未通过书籍明确表达价值观倾向,而在电影中,导演奥菲尔斯则多了一层道德审美。
图片
镜头语言为我们传递线索,男主回到公寓,在等待逃跑时机过程中打开了新收到的信件,在信中他开始回顾这段他从未在意的感情,一个陌生女人用生命走完的爱的历程。信件读罢,他眼眶湿润,点滴模糊又真实的记忆让他在震撼中落泪,同时他也知道了邀约自己进行决斗的,正是女主的丈夫约翰。
这场决斗别有深意,女主的丈夫约翰在女主丽莎死后,向自己妻子的情夫布兰德提出决斗的行为,实则是导演借约翰之手向音乐家布兰德进行讨伐,意在批判这种风流成性、玩世不恭、虚伪绅士的恶习,对男主角沾花惹草的行为给予了道德上的否定;同时约翰的做法,恰与男主布兰德相反,他深爱女主丽莎,这一场决斗的设计,也是体现对真爱的认可与赞美,是导演人性观的艺术表达。
影片还对女主丽莎表达了同情。女主独自去会面布兰德时被跟随其后的丈夫发现,女主向音乐家布兰德表露自己的心绪及真相无果后,痛苦不堪地在深夜离开,她在空无一人的街巷上行走时,被喝醉的路人骚扰。这一片段看似突兀,实际上也是暗喻着女主的处境,女主为了爱委身于人,为了爱飞蛾扑火,当她所倚靠的一切都剥离时,已无独立能力的她最终会受到伤害。原著中本无这一情节,电影正是运用最简单的镜头,传达丰富的含义,给予人们树立独立意识的警示。
“众生之下,
翻涌时代的暗流”
20世纪的维也纳,包括影片中的林茨市,均是奥匈帝国的重要城市,而20世纪奥匈帝国并非一直处于岁月静好的局势中,1914年作为同盟国加入了第一次世界大战,在影片中,也有战争的些许痕迹。
在这一场情感漩涡中,不同的角色呈现出截然不同的态度,女主丽莎始终如一的忠诚、痴情、纯粹,男主彻头彻尾的风流、放荡、花心。女主的热烈近乎偏执,男主的风流可谓荒谬,两者的失衡、无法挽回的悲剧与无尽的伤痛,也许是动荡年代社会凋敝、人类精神的迷惘与生存困境的文艺表现,我们从电影中窥见一个时代的阵痛。